今天不知道為何,在我去吃午餐以及喝咖啡的時候,我一直很在意隔壁桌的談話,並不是我對他們的談話內容很感興趣,相反地,我覺得很無趣,但正是這樣的無趣讓我感到非常有趣。
我承認聽別人談話不是一件有禮貌的事,但我不是故意的,因為我單獨用餐,沒有人跟我談話,所以我不需要費力就可以聽到隔壁桌的對話。在吃午餐的時候,我的隔壁隔壁桌先坐了兩個中年婦女(暫時稱呼她們A女士以及B女士吧),我一開始並沒有特別留意她們,直到她們突然對著馬路對面大叫,原來是看到了認識的人,一個較為年長的婦女(C女士),從這裡開始就引起我的注意,C女士走過來與她們會合,然後告訴她們她約了D男士要吃午餐,剛好大家都認識,所以後來ABCD四人就一起吃飯了。
A感覺是個不太好相處的人,明明是她將人叫過來,C要將她們桌子合併時,她以疫情為理由拒絕了(那個距離有併跟沒併根本一樣,而且用餐區域是開放的空間),然後A的餐點先上桌,她向C介紹自己點的餐,然後C用手將蓋在漢堡上的紙掀開,A就說她用手碰過了,不想拿回來,C馬上說那這份算我的,妳再點一份新的,這一連串的互動讓我覺得很納悶,如果A真的那麼在意這些枝微末節,何必在疫情期間出門與朋友聚餐?退一步來說,真的如此在意自己的餐點被碰,何不在大家坐定的時候就請每個人先去洗手或是自己展示給對方看就好?
後來D前來會合,他們四個開始一起吃飯,但大部分時候都還是A跟B聊天、C跟D聊天,由他們的聊天內容聽起來,是在同一個教會認識的人,但聽起來並不是互相很聊得來,彼此也不是非常熟悉,充滿了客套的寒暄,這又讓我感到非常好奇,為什麼明明就擔憂著疫情卻還是要花時間進行無謂的社交?還是這樣的社交模式對他們來說別具意義?相同的信仰究竟是怎麼讓這些人產生連結?為什麼這些人在談到上帝(或是什麼聖靈)時顯得特別謙卑,但在談論身邊的人事物時,卻顯得自大,彷彿自己看透了一切?
後來因為我實在是覺得他們的聊天內容太無趣,而且我不想聽也還是一直聽到(他們真的聊滿大聲的),加上我的午餐已經吃完了,我就離開了早午餐店,去了附近的咖啡廳,這次坐我隔壁桌的是一對情侶,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聽他們講話,而是他們就真的講很大聲,我不得不聽到,聽到了難免就會有一些觀感。
這對情侶的對話隨處可見,一開始點餐時,男朋友看著菜單裡的精品咖啡對女朋友說這些味道我都喝得出來,但我不會特別想喝什麼口味(我沒有偷看他們,但菜單裡能夠引出這段對話的就是精品咖啡那一頁),我覺得這句話充滿矛盾,不知道是想展現自己很懂得品味咖啡呢?還是想告訴對方我沒有自己的品味?但這句話也不是對著我講,我怎麼想一點都不重要,不過他女朋友也沒有特別接什麼話,反而將重點聚焦在自己想喝的抹茶上面。
後來他們就開始聊了很多我沒印象的話,加上我也不是真的非常認真在聽他們聊天,所以直到他們餐點上桌後才有另一段我有印象的對話,簡單來說就是他們開始拍照了,然後接下來話題就圍繞在照片上,「幫我拍一張」、「這張拍的好看我傳給你」之類的,就這樣持續了好一段時間,無聊到我印象深刻。
但我為什麼會因為特別無聊反而感到有趣呢?我其實感興趣的是「我與他人的不同」以及是什麼造就了「人跟人之間的交集」。
同樣的事情,我一點都不感興趣,旁邊的人卻有人陪著他們聊天,而且感覺樂在其中,我不禁思考,我平時跟朋友聊得很愉快的話題,在旁人看來,是不是也特別無聊?想到這邊就覺得很有趣,究竟是什麼造成了這樣的差異?所謂的社交行為到底是靠什麼來維繫?
想到這些時,我剛好在讀一本有關哲學家與愛的書,第一章節談到所謂「柏拉圖式的愛情」,柏拉圖主張人原本是圓形人,因故被神劈成了兩半,但由於渴望曾經的緊密結合,所以不斷在尋找自己的「另一半」,那是一種靈魂的契合,是一種存在於理型世界的結合,是要用理性來判別,而不能用慾望來主宰的。
所以要釐清一個人是不是自己的靈魂伴侶,似乎就得拋開一切世俗的社會框架來看待,我想這說不定就是每次有人問我找對象有什麼標準時,我都說不出來的原因,我總是覺得遇到了的話,我會知道,當然我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有所謂的靈魂伴侶,但我想至少那會是一個不會讓我感到無聊的人,讓我想要有所交集的人,讓我想要有深刻連結並且共創未來的人。
話題扯遠了,總之,我覺得人跟人之間應該有某種感官之外的交流與聯繫,造就了我們的社交網絡,有一個很貼切的詞可以形容這些,那就是「緣分」,藉由聽見陌生人的談話讓我體認到一件事,那就是要更用心維繫身邊已建立的許多連結,有機會也要去擴展更多連結,並且要記得珍惜這些緣分,生活才會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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